她猛然想起总纲里突然浮现的情诗,字迹正是陆明洲的笔锋:“潮生三叠惊鸿影,幽澜一折绕指柔”。玉箫在唇边轻颤,从未见过的曲谱自动流淌,音波化作透明丝线,将剑鞘光点与镜中碎片相连,竟在破庙中央织出归墟星图的微缩版。
宫主的血浪突然凝滞,她看见星图中心,秦昭月与陆明洲的命星正以双魄形态交缠,而总纲末页的情诗下方,不知何时多了句批注:“一箫定两界,双魄共潮生”。
“不可能!”她短箫脱手,归墟之种碎片在星图中发出哀鸣,“初代阁主的契约明明说……”
“契约说的是‘最爱之人’,”秦昭月握住潮生剑,剑刃上的红痣纹路与她掌心完全重合,“可他三百年前就把‘爱’,刻进了每道潮生纹里。”
镜中明月奴的碎片突然发出强光,映出归墟边缘的场景:陆明洲的魂魄正握着半截潮生剑,与镜中世界的暗卫虚影战斗,每道剑痕都在为她争取时空裂缝的开启时间。残页上的字迹悄然变为“潮生双魄散,一箫定两界”,而总纲里的情诗,不知何时被补全:“若教潮生逆沧海,不负明月不负卿”。
鲛人长老突然在庙角低吟:“裂缝要开了,去镜中世界的通道,就在潮生剑的光点里。”她望向宫主,“公主殿下,您当真要继续执迷于契约?鲛皇族守护的,从来都该是双生魂的自由。”
宫主盯着秦昭月手中的总纲,突然惨笑:“自由?三百年前鲛皇与阁主定下契约时,就注定我们都是归墟的囚徒。”她抬手召回鲛绡卫,退入血浪中,“但你记住,归墟最深处的漩涡,从来不会放过任何试图逆转潮汐的人。”
雨幕渐歇,破庙梁上的陆明洲虚影渐渐透明,却在消失前,用剑指在青石板上刻下半个“明”字——与秦昭月襁褓上的“月”字,刚好拼成“明月”。她摸着潮湿的石面,感觉潮生剑的震颤越来越急,那是归墟裂缝在催促,也是陆明洲的魂魄在呼唤。
“我来了。”她将总纲收入怀中,玉箫与潮生剑在掌心共鸣,镜中明月奴的碎片化作蓝光融入剑穗,“这次换我循着潮生纹,去把你的魂魄,从归墟的浪里捞回来。”
海风穿过破庙的断垣,送来极淡的沉水香。秦昭月望着剑鞘上重新亮起的光点,知道那不是幻觉——当《碧海潮生诀》的音波穿过两界,当双魄在潮生纹里重逢,所谓契约与宿命,终将在他们交缠的羁绊里,碎成归墟里的点点荧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