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渊阁废墟的晨雾里浮着细碎荧光,那是归墟时空残留的尾韵。秦昭月蹲下身,指尖抚过陆明洲后颈新浮现的蓝色纹路——螺旋状的波纹间嵌着碎镜图案,正是归墟核心时空棱镜的残片印记。他昨夜从归墟返回后便一直低烧,掌心紧紧攥着半片潮生镜碎片,上面“明月舟”三字以逆纹显现,像道倒写的宿命。
“宫主的螺号声。”鲛人长老突然从礁石后探出鱼尾,腕间银铃绷出颤音,“带了十八名鲛绡卫,还有……”她鱼尾重重拍击水面,激起的浪花里映出宫主身后那道持剑身影,剑鞘上“陆明洲”三字已被海水蚀得斑驳。
废墟东南角传来瓦片碎裂声,十八道水蓝色身影踏檐而来,鱼尾在晨光中化作劲装长裤,水袖翻卷间甩出的却不是寻常水刃,而是裹着磷火的冰棱——正是归墟傀儡曾用过的“寒渊破”。秦昭月玉箫横在胸前,箫尾鲛绡穗子突然绷直,那是《碧海潮生诀》感应到同源功法的警示。
“秦姑娘倒是好兴致,在废墟里给小友治伤?”宫主踏空而来,银铃系在腰间,却比上次多了支短箫,“不过归墟印记一旦现世,可就由不得你们躲躲藏藏了。”她指尖划过短箫,竟吹出与《碧海潮生诀》相似的音浪,却带着刺骨寒意,“知道为何那些傀儡能使你的招式么?因为鲛皇族本就与玄渊阁共享过双生魂功法。”
冰棱骤雨般袭来,秦昭月玉箫急转,“幽澜鸣”的柔音化作水幕护住陆明洲,却见宫主短箫吹出“惊涛三叠”的变招,三道冰浪叠加着冲破水幕,直奔她眉心。千钧一发之际,陆明洲突然睁眼,掌心碎片爆发出蓝光,将冰棱定在半空:“昭月,她的短箫是用归墟之种残片做的!”
他颈间印记发出微光,那些被定住的冰棱竟开始反噬宫主一方。秦昭月趁机掠向废墟中央的潮生台,玉箫敲在残碑上,《碧海潮生诀》第四重“叠浪回”轰然发动——音波在断壁间反弹,将鲛绡卫的水袖攻击全数反弹回去,却在看见神秘人拔剑时呼吸一滞。
那剑出鞘时带着《碧海潮生诀》特有的箫鸣余韵,招式却是失传已久的“潮生九阙”——剑刃划出的弧度竟与玉箫音波轨迹完全重合。神秘人面罩滑落,露出与陆明洲七分相似的面容,左眼角却有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伤疤,像道凝固的血潮。
“你是谁?为何会玄渊阁的绝学?”秦昭月玉箫连点,在身前织出音波网,挡住“潮生九阙”的第五式“裂海”,却发现对方剑招里藏着归墟时空的紊乱感,每一剑都在试图割裂她与陆明洲之间的气息联系。
“陆明洲,你不记得我了?”神秘人声音沙哑,剑刃突然转向陆明洲,“三百年前你替阁主守锚点,我替你挡下鲛皇的致命一击,如今你带着归墟印记现世,是想让双生魂的悲剧重演么?”他剑势骤变,竟使出“溯流光”的逆式,剑光里浮现出陆明洲在归墟核心看见的墓碑画面。
陆明洲突然头痛欲裂,掌心碎片的“明月舟”逆纹与神秘人剑鞘上的字迹重合:“我……我好像见过你,在归墟的时空碎片里,你是当年的玄渊阁暗卫首领,江临?”
宫主趁机欺身而上,短箫与银铃齐响,两道音波形成漩涡扯向秦昭月手中玉箫:“江临不过是枚棋子,你眼前这小友才是关键——归墟印记在他身上,说明初代阁主当年分出的第三缕生魂就在他体内!”她指尖掐诀,鲛绡卫们突然结出“归墟列阵”,十八道音波从八个方位绞杀而来。
秦昭月终于明白为何陆明洲总能找到关键线索,为何他的命星会在归墟核心闪烁——他根本就是初代阁主为双生魂设下的“活锚点”。玉箫突然发出清鸣,断箫与陆明洲掌心碎片产生共鸣,《碧海潮生诀》第十重“归魂引”竟自行催动,音波化作双生巨鲸虚影,鲸目处正是陆明洲颈间的归墟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