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渊阁遗址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,月光透过破损的殿顶,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银辉。秦昭月握着手中温润的玉箫,指尖抚过箫身上若隐若现的海浪纹路,耳边又响起壁画上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——双生魂魄,归墟封印,还有那扇刻满星图的神秘大门。
“月奴,你看这壁画。”陆明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手中提着一盏青铜灯,暖黄的光映在绘着双生女子的壁画上,“这两人分明有着相同的面容,却一人持玉箫,一人握断箫,中间裂开的纹路像极了魂魄分裂的模样。”
秦昭月凝视着壁画上女子眼中流转的金光,忽然觉得太阳穴一阵刺痛,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:暴雨夜的血光,怀中人渐冷的体温,还有那声几乎撕裂灵魂的箫音。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箫,想起在废墟中捡到的那截断箫,此刻正静静躺在她腰间的锦囊里,断口处似乎还带着淡淡的血渍。
“去神殿深处吧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将玉箫横在胸前,“父亲留下的秘密,或许就在那扇大门后面。”
神殿深处的大门足有两人高,表面的星图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每一颗星辰都似乎在缓缓移动。秦昭月刚走到门前,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,阴冷的气息顺着后颈爬上来,她本能地侧身翻滚,一道黑色残影擦着她的发梢掠过,在地面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。
“千机阁的人?”陆明洲立刻拔剑护在她身前,目光警惕地望向阴影处。
“不愧是玄渊阁的遗孤,反应倒是快。”随着话音,一个身着墨绿长袍的男子缓步走出,他脸上戴着半幅青铜面具,露出的左脸爬满青紫色的咒印,“我家阁主说了,只要你交出《碧海潮生诀》和那截断箫,便可饶你不死。”
秦昭月心中一凛,想起在千机阁密道里见过的初代阁主残魂,当时那残魂似乎正往某人身上融合。看来眼前这人,就是吸收了残魂的千机阁主座下第一杀手了。她悄悄摸向腰间的锦囊,忽然感觉到玉箫和断箫同时发热,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翻涌。
“想要就自己来拿。”她冷笑一声,玉箫已横在唇边,碧海潮生诀的内功顺着经脉运转,箫声乍起,如海风初至,带着咸涩的潮气。
杀手显然早有准备,袖中甩出十八枚淬毒银针,呈北斗方位射来。秦昭月不退反进,箫声陡然一转,化作“珊瑚碎玉”,音波所过之处,银针纷纷落地,在青石板上溅起绿色的毒雾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杀手的咒印泛起红光,他双手结印,地面上突然冒出无数藤蔓,带着尖刺向秦昭月缠来。这次陆明洲没有出手,只是站在一旁警惕四周,他知道秦昭月需要独自面对这些挑战,去唤醒体内沉睡的力量。
秦昭月足尖轻点,借力跃上一根石柱,箫声再变,竟是“惊涛拍岸”,肉眼可见的音波如海浪般席卷而下,藤蔓瞬间被震得粉碎。但杀手并未退缩,他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黑血,咒印瞬间扩大数倍,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,向秦昭月扑来。
“小心!他这是要同归于尽!”陆明洲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,手中长剑也已出鞘。
秦昭月却忽然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壁画上双生女子合箫的画面,她猛地将腰间的断箫取出,两截箫身竟在半空自动拼接,化作一支完整的碧海潮生箫。箫声再起,这次却是两种音色交织,如海天相交,潮生潮落,黑雾在音波中发出刺耳的尖啸,渐渐显露出杀手痛苦的身形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杀手跪倒在地,面具下的眼睛满是惊恐,“碧海潮生箫竟然真的现世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