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渊海眼的入口在退潮时分露出狰狞轮廓,秦昭月掌心的贝壳印记贴着潮湿的礁石发烫,七日前沈墨砚遗留的图纸正与礁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重合。玉箫尾端的引魂幡流苏在海风中猎猎作响,箫身上原本的十二道云纹,此刻竟浮现出半透明的幡面虚影——那是与她左胸引魂幡胎记完全一致的形状。
“潮汐还有两刻就会上涨。”陆明洲握紧惊鸿剑,目光扫过礁石群中若隐若现的青铜锁链,那些锁链上布满的海锈,竟与他玉佩裂痕中渗出的血丝颜色相同,“当年师父说过海眼有幽冥殿三重结界,每重都以血契之力催动。”
话音未落,海面突然翻涌,十二道黑影从礁石缝隙中破水而出。为首者身披鲛绡长袍,七窍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海水,正是幽冥殿“锁魂司”主使——鲛人宁无霜。她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,正是三年前在玄渊阁外海域击沉商船的“潮魂铃”。
“玄渊阁的小崽子们,真以为拿到引魂幡残页就能闯关?”宁无霜抬手轻晃,青铜铃铛发出混着气泡声的诡谲音律,海底突然升起浑浊的水墙,墙中隐约可见无数被锁链贯穿的鲛人骸骨。秦昭月心口一痛,胎记上的引魂幡虚影竟自动吸收骸骨身上的微光。
玉箫横在唇边,《碧海潮生诀》第四式“潮音辨位”率先发动。音波掠过水面的瞬间,她“看”见海眼入口处的三道结界分别对应“风、浪、魂”三重血契,而宁无霜心口的半枚血契胎记,正是操控“魂之结界”的关键。
“小心她的‘黄泉漩涡’!”陆明洲的惊鸿剑划出北斗剑阵,剑气斩向水墙却如泥牛入海。秦昭月立刻变招,《碧海潮生诀》第十式“浪碎金滩”随箫音迸发,音波化作万千金砂,将浑浊水墙震成漫天水珠。宁无霜怪笑一声,双掌拍击水面,海底竟传来鲸鱼哀鸣般的低频震动,正是幽冥殿禁术“深海镇魂”。
“用‘潮音叠浪’破她的音波共振!”秦昭月大喝一声,指尖在箫孔上连按十七下,将“潮音破邪”与“雷浪惊霆”的频率叠加。玉箫发出凤鸣般的清越之音,与宁无霜的“深海镇魂”在空中相撞,激起的音浪将方圆百丈内的海水掀上半空,形成倒悬的水幕。
宁无霜眼中闪过惊讶,她甩动长发,十二根鲛绡水鞭从海水中凝结而出,每根水鞭上都缠着幽冥殿“锁魂链”。秦昭月足尖点在礁石上腾空,玉箫在手中挽出剑花,施展出改良后的“潮音剑舞”——音波化剑,与水鞭碰撞出蓝白相间的火花。
“你以为仅凭玄渊阁的残诀,就能对抗殿主大人的引魂幡?”宁无霜突然张口,喷出一团混着碎冰的黑血,正是鲛人独有的“玄冰血煞”。秦昭月来不及闪避,本能地将玉箫横在胸前,却见箫身的引魂幡虚影突然实体化,形成半透明的光盾挡住黑血。
“引魂幡!”宁无霜的瞳孔骤缩,“原来你就是当年玄渊阁初代阁主藏在襁褓中的‘明月奴’!殿主大人等了二十年,就为集齐十二道血契重铸引魂幡——”
她的话被陆明洲的惊鸿剑打断。趁宁无霜分神之际,陆明洲踏剑掠过海面,剑刃精准地斩向她腰间的潮魂铃。宁无霜慌忙挥鞭阻挡,却见秦昭月指尖在箫孔上快速滑动,施展出《碧海潮生诀》中专门克制结界的“潮音破界”。音波如利刃般切开“魂之结界”,露出海眼入口处悬浮的青铜门,门上刻着的十二道锁链,竟与秦昭月胎记上的纹路完全一致。
“不好!结界要破了!”宁无霜尖叫着喷出本命精血,十七只鲛人骸骨从海底升起,组成“北斗锁魂阵”。秦昭月心口剧痛,发现自己的胎记正在吸收骸骨身上的锁链之力,玉箫尾端的流苏竟开始凝结成完整的引魂幡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