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你也有半枚血契。”陆明洲握紧长剑,心口胎记与老者的残缺印记遥相呼应,“你是谁?为何会有玄渊阁的血脉?”
老者擦去嘴角血迹,露出癫狂笑意:“三百年前,初代阁主的师弟为求长生,偷走半枚血契投靠幽冥殿,我便是他的后人!如今双生血契现世,殿主即将苏醒——”话未说完,他突然将断箫残片刺入心口,化作黑雾融入锁魂灯阵。
海面顿时掀起十二级狂潮,无数骷髅手臂从墨色海水中伸出,抓向玄渊阁根基。秦昭月咬牙催动双璧,却发现内息如泥牛入海,原来锁魂灯阵已与地脉相连,正在抽空她与陆明洲的血契之力。
“用‘血潮焚心’!”陆明洲突然抽出匕首,在自己手臂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,“血契录说,双生血契可燃烧精血催动禁术,哪怕只剩一成内力——”
“不行!”秦昭月按住他的手,却发现自己的伤口也在溢血,两滴血珠同时落在双璧之上,竟在箫身凝结成“碧血”二字,与书名《碧血潮生录》暗合。刹那间,双璧发出太阳般的光辉,音波化作血色浪潮席卷海面,骷髅手臂在强光中灰飞烟灭,锁魂灯阵应声而碎。
一切归于平静时,听涛阁已摇摇欲坠。秦昭月瘫坐在地,看见陆明洲颈间玉佩不知何时裂开细纹,露出里面刻着的“玄渊”二字——与初代阁主虚影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样。
“阿渊,你……”她伸手触碰他的脸,发现他鬓角竟有了几根白发,那是血契禁术透支生命力的征兆。血契录里那句“合璧必祭心头血”,此刻像根冰锥刺进她心口。
陆明洲勉强一笑,指尖划过她掌心刻痕:“小时候你总说,我的名字像深渊一样难懂,现在才知道,‘阿渊’是初代阁主的字。或许,我们从出生起,就注定要替前人走完未竟的路。”
远处,西海湾的海水渐渐恢复清澈,却在月光下泛着暗红,如同被鲜血浸染的潮水。秦昭月望向海底宫殿的方向,那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心跳声,与她和陆明洲的脉搏同步跳动——那是幽冥殿主即将苏醒的征兆,也是血契录中记载的“潮生劫”开端。
她握紧双璧,发现箫身上的血珠已融入潮纹,形成永不褪色的印记。原来《碧血潮生录》不仅是秘籍之名,更是双生血契的宿命——以碧血祭潮生,以命魂守玄渊。
“明日起,我们分开修炼。”秦昭月突然开口,避开陆明洲惊讶的目光,“血契的反噬太强,若再用禁术,恐怕……”
“你怕我死,还是怕自己死?”陆明洲抓住她的手腕,掌心印记相贴的瞬间,两人同时看见幻象:海底宫殿内,初代阁主与师弟决裂的场景,血契被一分为二,分别注入刚出世的双生婴儿体内。
原来,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遗孤,而是玄渊阁为守护幽冥殿,用秘法创造的双生血契宿主。从呱呱坠地起,他们的命运就被刻进掌心,刻进玉箫,刻进这承载了三百年恩怨的潮生劫。
“不管怎样,我都会和你一起。”陆明洲摘下颈间玉佩,与她的半枚合在一起,“当年初代阁主能以命封殿,我们就不能逆天改命?”
秦昭月望着玉佩上完整的蟠龙纹,突然想起血契录末页的小字:“双生血契,虽为天定,然人心可改,潮生可逆。”或许,这就是母亲留下的一线生机,是玄渊阁在宿命之外,为他们种下的希望。
海风再次拂过听涛阁,带着隐约的潮声,像是母亲的低吟,又像是初代阁主的叹息。秦昭月站起身,玉箫在月光下泛着血光,她知道,下一场劫数必将更凶险,但这一次,她不再是孤独的遗孤——掌心相连的温度,是比任何武功都更强大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