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钱分明记得,自己已经回了江南道,重新回到了师父身边,做了许久的杂活来赎罪。
可他多厉害大伙也是知道的,还是有人求医求到了他头上,将一箱箱金银珠宝古董玉器摆到他面前,只为求一副治病救人的药。
他纠结犹豫了许久,还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那些钱财,只收取了药钱,便将病治好了。
此后多年跟随师父走遍天下,一直是悬壶济世,不问钱财,活人无数。
可惜终究续不了自己的命数,他仅活到一百二十六岁,就死了,死前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了他的长生牌。
他从遭人唾骂的商医,成了受人敬仰的医仙。
师父说,他此生能够教出他这样一个弟子,足慰平生,死后也没什么可遗憾的。
同门的小辈,都当他是最好的榜样。
他还治好了天聋地哑,尽管他们没什么学医的天分,却是他用过最好的药童。
他没有收到合心的弟子,因为像他这般天赋卓绝的人实在是世所罕见,
这算是一个遗憾吧,所以他对着守在他床前的那些人说:“我去了,不必难过,我去投个胎,很快就回来,这世间不能没我。”
他面露得色,然后安静的闭上了眼。
那些人还怪没出息的,他咽下最后一丝气时还在哭,硬是将他哭活了过来。
魏钱心说或许是回光返照了,正要再劝几句。
一睁眼,就看见了蓝天。
怎么回事?
这就埋了?
连棺盖都不盖?连棺材都没有?他虽然一生清贫,可也不至于这么没钱吧?
难不成是叫人给偷了?
他生气的坐起来一看,薛顺和申椒正哭呢,周围一圈人,都是通财山庄的。
唉……
是梦啊……
魏钱抹了一把脸,总算是想起来,这是哪里,发生过什么了。
他还闻见自己身上似乎有股香味儿,浓郁的像是已经把他腌透了。
这味道是……人鱼油?!
魏钱:……我这么大个医仙,竟中了这种雕虫小技?还真是倒霉。
薛顺和申椒全然不看他那样子也怪闹眼睛的。
他想起了那个蓼莪院里唯一的好人:“风师傅呢?还有那几个什么奴的都去哪了?”
经他这么一提醒,薛顺才想起来问:“对啊申椒,他们人呢?绒崽说你不知道,可是没见着?”
申椒还有些发蒙的摇了摇头:“奴婢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,开始大伙遇上以后都在搬石头寻出路,后来不知过了多久,大伙又饿又累,奴婢恍恍惚惚了一阵子,等回过神来,就只看到了魏郎中和一个灰鼠精,应该就是公子口中的绒崽了吧,再之后奴婢照它说的,带着魏郎中去躲起来,醒过来便已经出来了,她们或许是找到了别的路,或是还在墓室的某处吧。”
申椒说的很不确定。
因为她实在是记不清了。
薛顺安慰道:“记不清就算了,别想了,二哥已经派人去找了,若是在很快就能找到。”
他们需要炸山是因为入口的墓门已经被封死了,还浇筑了铜汁,不炸根本打不开,他们又不是绒崽,不能打洞进去。
从旁边凿开太费力还可能会把墓室弄塌所以只能炸门,可没成想里头已经被炸过了,路都是堵死的,就算将门炸了,一时也清不出路。
还有防备那妖怪,不得不重新部署了一下,才动手,耽误了许多工夫,但好在那妖怪已经被带回山庄了,申椒她们也没事,薛顺就安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