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心软的连锁反应是,大半夜梁解语不睡觉吵着要两个大人一起陪她睡觉,她一生气自己到客厅反锁上门,听他们聊天的声音生闷气。
以及一大早秦崇顶着惺忪睡眼地站在她家客厅里,堂而皇之。
“你安心去上班,小语今天就别送去邹老师家了。”
“我会给她做饭吃,上午给她讲绘本,下午带她去公园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语还在睡,秦崇说话的声音尤其轻。
低低哑哑的,像他身上毛衣的轻暖感,摩擦耳膜时痒时而暖,所经之处泛起细小的战栗。
梁听雪笑容挺冷,“你对小语的行程了解得挺清楚。”
“嗯。”
装都不装了。
“谢谢你让我能光明正大地跟她玩。不用再像个卑劣的小人一样,在阴暗处躲着偷看。”
还真诚上了。
梁听雪语塞,最后臭着一张脸出了门。
到办公室的时候,案上又多了几份文件。
她昨天情急之下蹬飞的办公椅和弄乱的桌子已经被助理收拾过了。
但一进到这个环境里,昨天看见秦崇做心理咨询的文件却立刻闪到眼前。
她抽出被压在最底下的那一份,重新翻开。
笔记本是深蓝色的,边缘已经有些磨损,显然被翻看过无数次。
梁听雪的手指在封面上停留了片刻,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“秦崇—心理咨询记录—保密文件”几个字。
她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。
英文圆体的手写咨询记录本,右上方显示出第一次心理咨询的日期。
四年前。
梁听雪一眼就认出,那是陪秦崇海岛疗愈期间的日子,首先的想到的是秦峥逝世给他带来的打击。
「7月23日」
「患者主诉:反复出现关于女友的噩梦,伴随强烈焦虑和怀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