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时，葛凡已立在天机阁外围哨岗前。

玄色斗篷的暗纹在系统伪装模块下泛着与影卫同款的幽光，他左手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腰牌——昨夜那死士后颈的刺青还在他指腹留着麻痒，像根细针扎着神经。

\"止步！\"青铜戟尖挑开他的斗篷下摆，守卫甲的目光像淬过毒的针，\"报代号。\"

\"幽影。\"葛凡声线压得低哑，系统\"声纹模拟\"模块正根据昨夜影卫长的残响调整频率。

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鼓里轰鸣，却故意垂眸盯着对方靴底的泥印——那是凌晨三点巡逻才会踩上的青苔渍，证明这人刚换班，警惕性最松懈。

守卫甲的戟尖又往他心口送了半寸：\"口令。\"

\"月隐星沉时。\"葛凡喉结滚动，这是系统从影卫长记忆碎片里扒出来的前半句。

他注意到守卫乙的手指在腰间符袋上轻叩，节奏与\"星沉\"二字重叠——那是后半句的暗号。

\"剑指九重天。\"守卫乙突然插话，目光却扫过葛凡后颈。

葛凡想起昨夜剥斗篷时摸到的凸起，是影卫特有的朱砂刺青，此刻正被他用系统生成的仿造纹路覆盖。

他侧过脸，让月光恰好照亮耳后那抹红：\"乙队的兄弟记性见长。\"

守卫甲的戟尖终于垂落。

葛凡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松香——和昨夜死士短刃上的松脂一个味道，看来这哨站的武器保养归同一人。

他接过守卫乙递来的青铜令牌时，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老茧，系统\"微表情分析\"立刻弹出：此人对高层克扣丹药不满，是个可撬动的缺口。

据点比葛凡预想的更复杂。

青石板下埋着符阵，每走三步地面就会泛起微光，墙角铜鹤嘴里吐着的不是香灰，而是细沙状的机关触发物。

他假装研究檐角的镇邪符，余光却扫过巡防路线：每七人一队，间隔十三步换防，领队腰间挂着的玉牌在阳光下映出\"戊\"字——五行方位里属土，对应地下密室的方位。

\"幽影兄弟？\"

葛凡转头，见个灰衣老守卫正用布巾擦着腰间的铜钥匙串，眼角皱纹里浸着霜色：\"看符阵呢？

这玩意儿虚得很，前日里西墙的聚灵阵漏了灵气，我去修时......\"他突然闭了嘴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警惕。

系统\"情绪读取\"模块瞬间标注：愤怒值67%，失望值82%。

葛凡摸出腰间的令牌在掌心转了转，压低声音：\"前日西墙，是不是发现阵基被换成了次等玄铁？\"

老守卫的瞳孔猛地收缩，喉结动了动：\"你......\"

\"我在暗桩待过三年。\"葛凡指腹重重按在自己心口，\"上头拿咱们当耗材使，去年冬月那批新弟子，练体丹里掺了木薯粉——当兄弟的能不知道？\"

老守卫的手指攥紧了钥匙串，铜环碰撞声像碎冰：\"跟我来。\"他转身时斗篷带起风，葛凡看见他后颈有道旧刀疤，从左耳根斜贯到右肩，那是十年前\"血月劫\"的幸存者标记。

地下密室的霉味比葛凡想象中更重。

老守卫划亮火折子，墙上的羊皮卷在昏黄里展开，最中央那张\"天命者培养进度表\"上，\"葛凡\"两个字刺得他瞳孔发疼。

\"编号07，武师中阶，成长速率120%......失败案例：03号，因强行突破武尊爆体；05号，被同门暗杀夺功......\"葛凡的指尖抚过自己名字下方的批注，\"监测周期：自七岁觉醒灵觉起。\"

他想起七岁那年在巷子里被野狗追咬，突然爆发出的怪力——原来不是巧合。

后颈的伪装刺青开始发烫，系统\"危险预警\"模块在视网膜上跳出猩红提示：东南方三十步，六人组正急速接近，其中两人气息在武师高阶。

\"老丈，这......\"葛凡转身要问，却见老守卫正盯着他身后的羊皮卷，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。

\"你......你是07号？\"老守卫的手剧烈发抖，钥匙串\"当啷\"掉在地上，\"他们说......说失败的天命者会被抹去痕迹......\"

密室石门的方向传来金属摩擦声。

葛凡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，系统\"体能强化\"模块已将肌肉强度提升至210%。

他迅速扯下腰间令牌塞进老守卫手里：\"跟我走，他们要灭口！\"

老守卫却突然扑向墙角的铜匣，嘶哑着喊：\"不能让他们烧了记录......\"

警报声在头顶炸响时，葛凡正将老守卫护在身后。

他看见石门缝隙里漏进的光被人影截断，听见为首者抽出长剑的清啸——那是天机阁\"断水\"剑特有的嗡鸣。

\"07号，归队。\"

这声喊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。

葛凡望着进度表上自己名字旁新标注的\"异常\"二字，突然笑了。

他摸向腰间的影卫双刃，指腹擦过刀刃时，系统传来提示：\"伪装模块即将失效，建议立即撤离。\"

密室门外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。

葛凡盯着老守卫颤抖的手，突然弯腰抓起地上的钥匙串——最顶端那枚刻着\"戊\"字的钥匙，正泛着与巡防领队玉牌相同的土黄色微光。

警报声里，他听见自己说：\"老丈，帮我个忙。\"

老守卫抬头，看见这年轻人眼里燃着他在\"血月劫\"里见过的火——那是要掀翻整个天的火。

警报声撕裂密室的霉味时，葛凡的瞳孔在系统红光中收缩成细线。

他早听见石门后传来的靴跟叩地声——七人巡防队的步频，和三日前在天机阁外观察到的\"戊\"字队如出一辙。

老守卫攥着钥匙串的手还在抖，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进度表上\"异常\"二字，像被雷劈了的老松。

\"他们要灭口。\"葛凡的声音比警报更冷。

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倒计时：伪装模块3分17秒后彻底失效，此刻他后颈的仿刺青正在发烫，那是影卫特有的追踪标记即将暴露的征兆。

他反手扣住老守卫手腕，触感像握住一截枯木——这老人至少三个月没碰过练体丹了。

老守卫突然剧烈挣扎，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墙角铜匣：\"记录......\"

\"我带出去。\"葛凡扯下斗篷裹住铜匣，动作快得像道黑影。

他瞥见老守卫后颈的\"血月劫\"刀疤在颤抖，想起系统从影卫长记忆里扒出的秘辛：当年参与镇压血月劫的幸存者，如今要么成了死士，要么被封在最底层当活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