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埠贵一脸无奈地解释道,心里却在暗暗叫苦。
街坊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,纷纷往中院涌去,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。
虽然大家都知道,棒梗母亲犯了错误,不该牵扯到孩子,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,谁也不想让一个特务的孩子再回到院子里,生怕惹上麻烦。
棒梗站在中院门前,小脸被冻得通红,头发上还沾着几片雪花,别说,是瘦了不少,秦淮茹好不容易养成的小牛犊子,现在脸颊的颧骨都瘦出来。
看起来异常可怜,还在不停地敲打着门,哭的是稀里哗啦,估计也是排除了万难,才跑回来的,找不到社区,找到了南锣鼓巷。
“奶奶,我知道您在里面,让我进去吧,我快冻死了。”
可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,门上铁将军把门,但棒梗依旧不停用手拍打着。
街坊们一个个手揣袖子里,表情十分复杂,哪怕看着可怜,也没谁敢私自留他,甚至连同情的话,都得憋住咯,不能说出来。
这时,何家的房门打开,往身上套着毛线衣的傻柱,掀开帘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。
他捋了捋毛线衣,看着棒梗,心里挺不是滋味。
他倒想养,奈何院里的某人不肯同意,上次被保卫科的人带出了厂长办公室,人都说了,敢养一个,雨水就得变寡妇,他信某人真能干出来。
一边是辜负了自己,把自个当猴耍的秦淮茹,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,再加上往后的局面,他逐渐也参悟明白了李峰为什么不给养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那心思,就更淡了,谁成想,棒梗孩子今天偷跑出来,找到老宅这边了。
“棒梗啊,你奶奶和你妈都不在这,这也不是你家了,你啊,还是回孤儿院吧~!”
外面的天气还是很冷,光套上毛线的傻柱,此时也冻的打哆嗦,说话都有点打哆嗦。
这时间不同了,再好的心肠在滚滚浪潮,人道洪流时,他就算是再傻,也看明白了,得低头,大势所趋,不是他一个好心肠就能办咯。
真领养了,何家上下全完蛋,再加上以往的成分问题,别说何雨水,自个全家都扛不住。
“不,我不回去!”
棒梗倔强地摇着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他知道母亲已经死了,他不知道奶奶已经去吃公家饭了,还以为,奶奶还在家里等他。
对,是这个家,对已经有了记忆的棒梗来说,这里更像个家。
“孤儿院的饭吃不饱,晚上睡觉还冷,我想回家。”
“这孩子,怎么这么不懂事!”
二大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,斜眉歪眼的撇了撇嘴说道。
“你妈犯了那么大的错,整个院子都跟着丢脸,你还回来干什么?”
棒梗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寒风中回荡,尖锐又无助,像一把把细小的冰碴扎进众人心里。
阎埠贵双手抱在胸前,皱着眉头不说话,眼神里满是纠结,毕竟是这么多年街坊,秦淮茹事情做的是不地道,这孩子没人问,没人养的。
“哎呦,这都什么事儿啊~!”
望着棒梗冻得发紫的嘴唇和通红的耳朵,想起自家孩子在屋里吃着热乎的稀粥,心里头突然泛起一丝不忍,可话到嘴边,又被咽了回去。
棒梗听了二大妈的话,眼泪再也忍不住,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我妈是我妈,我是我,我什么都没做,为什么不让我回家?”
街坊们听了棒梗的话,一时都沉默了。
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,打着哆嗦的傻柱,走到了棒梗边上,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“先不说这些了,先进屋,暖和暖和。”
说着,就想带着棒梗,先回何家的主屋。
傻柱的话,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,在院子里激起了千层浪。
“傻柱,这是干什么?”
“这孩子身份特殊,万一连累了咱们可怎么办?”
刚才还有着些许同情的阎埠贵,反而是第一个跳了出来,双手一张,挡住了傻柱的去路,毕竟去年,他要领养仨孩子的场景,街坊们还历历在目。
“就是啊,傻柱,你可别犯糊涂,你要这样,我得去新中街找李峰去了,还有贾海杰,你当心又挨揍~!”
其他街坊也纷纷附和道,七嘴八舌的,反正都一个意思,可怜是可怜,但谁不能往家领,四合院是一个整体。
傻柱却不理会众人的反对,拉着棒梗就往自己屋里走。
棒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紧紧地跟着,甚是依恋,脸上还挂着泪水,却露出了一丝笑容,对,笑容,得逞后的笑容,仿佛,从此将告别了孤儿院。
“行了,散了,先给他吃顿饭,暖暖身子,等会儿,我找派出所,给他送回去~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