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睿拱手行礼,沉声道:“公主,我回来了。”他站得笔直,腰间的佩剑在烛光下泛着冷光,显示出他一贯的干练与可靠。他的目光落在赵希若身上,带着一丝敬意,同时也在等待她的回应。赵希若放下书卷,抬头看向他,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:“怎么样,有什么发现?”她的声音平稳,却透着一股急切,显然对韦睿此行的结果极为重视。
韦睿深吸一口气,开始详细禀报。他先从大使府的潜入说起,提到阿布都与黑衣人的密谈,语气尽量保持平静,仿佛在复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但当他讲到小巷里黑衣人与蒙面人的对话时,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:“我听到他们说,幕后主使可能亲自出手。”这句话出口,他注意到赵希若的眼神微微一变,瞳孔微微收缩,显然也被这句话震住了。
“雇主就在京城,而且地位很高。”韦睿停顿了一下,继续道,“黑衣人提到,这次行动需要更多的金钱和人手,雇主似乎有能力轻易提供这些支持。我还听到,他们对雇主的身份极为忌惮,甚至害怕他亲自介入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。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赵希若,试图从她的反应中判断她对这些信息的看法。
赵希若听完,沉默了一会儿。她靠回椅背,手指轻轻搭在扶手上,指尖无意识地敲了两下,似乎在整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。书房里安静下来,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,窗外晨雾渐散,露出一片清冷的景象。她终于开口,语气沉重:“看来这场刺杀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。西域刺客只是棋子,真正的黄雀还在后面。”
韦睿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幕后主使既然能让疏勒国的大使如此忌惮,必定是朝中的大人物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我原本想继续跟踪黑衣人,但天色已亮,街上人多眼杂,只好先回来禀报。”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遗憾,显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更深入调查的机会。
赵希若“嗯”了一声,站起身,缓步走到窗边。她推开窗子,一股清冷的晨风吹进来,卷起书案上的纸张,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她低头看着窗外的景色,院子里几棵银杏树的叶子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金黄,秋风吹过,树叶轻轻飘落,落在石板地上。她眯起眼睛,脑海中却在飞快地思考。韦睿带来的消息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。如果幕后主使真是朝中的高官,那这场阴谋的背后可能牵涉到整个朝廷的权力斗争。
她转过身,看向韦睿,语气郑重:“你做得很好,这条线索很重要。你先去休息吧,这两天多想想昨晚的细节,如果有任何新的想法,随时来报。”她的目光坚定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,仿佛在用眼神告诉韦睿,这件事的成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努力。
韦睿拱手道:“是,公主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却透着一丝疲惫。说完,他转身离开书房,步伐依然稳健,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。赵希若重新坐回椅子上,目光落在书案上的书卷上。她伸出手,轻轻抚过书卷的封面,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停留了片刻。她的眉头皱得更深,眼神中透出一丝沉重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落在她的脸上,勾勒出一片温暖的光影。她的面前摊开着一张地图,地图上标注着京城的各个区域,密密麻麻的线条勾勒出街道和府邸的位置。旁边还放着几份关于西域的情报,纸张已经有些泛黄,显然被她翻阅过无数次。她拿起一支毛笔,在一张白纸上写下“幕后主使”四个字,笔锋苍劲有力,墨迹在宣纸上晕开,带着几分沉重。
她盯着这几个字,心中涌起一股不安。韦睿昨晚带回的消息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——幕后主使就在京城,地位很高,可能亲自出手。这些线索像一团迷雾,让她看不清真相。她靠回椅背,手中的毛笔停在半空,目光转向窗外。院子里几棵银杏树已经开始泛黄,秋风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,飘落一地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
赵希若眯起眼睛,开始根据韦睿讲述的内容,回忆戏院刺杀案的细节。那晚的场景在她脑海中历历在目,像是被刻在记忆深处,怎么也抹不去。
赵希若放下毛笔,拿起桌上的情报翻阅。这些情报是她前些日子从宫中调来的,详细记录了西域各国的动向。她翻到一页关于疏勒国大使阿布都的记载,上面提到他近年来频频与朝中官员接触,行踪颇为神秘。她心中一动,手指停在纸面上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。难道阿布都只是个中间人,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?
她站起身,在书房里来回踱步,脚步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。脑海中浮现出几个朝中权贵的名字。皇帝的弟弟五王爷赵德宗,权势滔天,向来与淳亲王不和,每次朝会上两人的争执几乎是公开的秘密。还有礼部尚书,负责外交事务,与西域使者接触频繁,手中握着不少隐秘的情报。兵部侍郎也不容忽视,他手握兵权,如果是他,调动资源的能力完全符合韦睿的描述。
赵希若停下脚步,目光落在地图上,喃喃自语:“京中有坏人,这些西域刺客不过是棋子。黄雀还在后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