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5章 一次不算成功的立威(1 / 2)

东齐军营外战马的嘶鸣声仿佛还萦绕在耳畔,咸阳城的清晨已被浓重的雾气笼罩。校场中央,青铜铸就的点将台在雾霭中若隐若现,李星群身披玄铁甲胄,腰间的虎符随着他的踱步轻轻撞击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卯时的梆子声早已远去,校场之上却仍有大片空地。副将们交头接耳,不时望向辕门方向,神色中带着不安。李星群站在点将台上,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台下参差不齐的队列,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 ——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拖延,扰乱军心。

随着日上三竿,浓雾渐渐散去。一股浓烈的酒气先于马蹄声飘进营地,呛得前排士兵纷纷皱眉掩鼻。只见张猛和赵雄骑着高头大马,歪歪扭扭地晃进校场,酒葫芦还挂在马鞍上晃荡,酒液顺着葫芦口不断滴落,在黄土上晕开深色痕迹。两人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,连缰绳都抓不稳。

“这...... 这成何体统!” 台下有将领低声惊呼。李星群盯着两人摇摇晃晃翻身下马,酒气裹着秽物的酸臭扑面而来,熏得他瞳孔骤缩。张猛踉跄着往前走,腰间佩剑哐当撞在石阶上,却还不忘朝相识的将领挤眉弄眼,赵雄更是直接打了个震耳欲聋的酒嗝,唾沫星子溅在身旁亲兵脸上。

李星群看着二人醉醺醺施了个歪斜的军礼,想起昨日与赵新兰、李助的商议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强压下掀翻案几的冲动,声音冷得能结霜:“二位可知,此刻已近午时?”

张猛摸了摸油光发亮的脑袋,酒气喷在李星群护甲上:“大帅,昨儿个给兄弟们接风,多喝了几杯...... 您大人有大量,就别计较了。” 他说话时舌头打着卷,身后的赵雄倚着旗杆打盹,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,周围将领们惊恐地后退半步,生怕被这股浊气沾染。整个校场鸦雀无声,唯有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,更衬得气氛压抑得可怕。看到两人如此的做派,底下将领的表情各不相同。

有低声谴责的,“这...... 这成何体统!” 台下有将领低声惊呼。此句直接通过语言描写,展现出将领们对张猛和赵雄迟到且宿醉状态的不满与震惊,他们深知在军营中点卯迟到、醉酒误事是严重违反军纪的行为 ,所以才会忍不住发出这样的谴责。

有恐惧避让的,当赵雄打酒嗝,唾沫星子溅出时,“周围将领们惊恐地后退半步,生怕被这股浊气沾染”。这一动作描写,不仅体现出将领们对张猛和赵雄邋遢醉酒模样的嫌弃,更重要的是反映出他们内心的恐惧。因为他们清楚张猛和赵雄是王守忠的心腹,背后有靠山,所以不敢公然发作,只能通过避让来表达自己的态度,同时也暗示了军营中复杂的势力关系和紧张氛围。

更多的是沉默观望,这也说明其他将领都在屏息凝神地观望事态发展,不敢轻易表明立场,担心引火烧身,进一步凸显出军营内人心惶惶、暗流涌动的局势。李星群、赵新兰知道如果今天不能立威的话,那么这一支军队绝对打不过东齐。

李星群看着张猛和赵雄醉醺醺、满不在乎的模样,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。原本想着只是杖责以示惩戒,可眼前这公然挑衅军规的行径,让他明白若不重处,军心必乱。

“王戈、邓雨薇!” 李星群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,“此二人违抗军命,目无军纪,即刻押下去,军法处置!”

王戈和邓雨薇对视一眼,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出。邓雨薇虎背熊腰,阔步上前时铠甲发出铿锵声响。他大手一挥,带着亲兵就要将两人拿下,张猛却突然一把推开上前的士兵,酒气喷薄而出:“老子看谁敢!老子也是奉了军令!大帅莫不是想公报私仇?” 赵雄更是拔出佩剑,寒光一闪,指向李星群:“兄弟们听着,今日谁敢动我们,就是与王监军作对!”

两人身后的亲兵见状,纷纷抽出兵器,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校场格外刺耳。这些亲兵平日里得了王守忠的好处,此刻竟真的跟着叫嚣起来,场面瞬间失控。有亲兵大喊:“王监军早就说了,李招抚使胡乱发号施令!”“想动我们,先问问刀答不答应!”

王戈怒目圆睁,手中长枪一横:“放肆!在军营之中,敢质疑大帅军令,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!” 邓雨薇则猛地将佩刀狠狠插入地面,震得黄土飞扬,他声如洪钟地怒吼:“军中只认虎符,不认其他!谁敢违抗,杀无赦!” 说着他一把拽起身旁的盾牌,带领亲兵结成铁桶般的战阵,死死盯着对面蠢蠢欲动的叛军。

“且慢!” 一声长喝穿透剑拔弩张的空气,王守忠身着绯色锦袍,手持鎏金错银的象牙笏板,慢悠悠从校场后方踱步而出,蟒纹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他抬手虚虚一揖,面上堆满假笑:“大帅不好意思,这两人确实是本监军叫他们为兄弟接风,大帅要怪就怪本监军好了。”

李星群的指节捏得虎符咯咯作响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他望着王守忠身后如影随形的亲卫 —— 那些人腰间的短刃,赫然刻着皇家禁军的徽记。“监军大人这是何意?” 他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,“贻误军机乃军中大忌,难道监军不知?”

“大帅言重了!” 王守忠突然提高声调,笏板重重敲在石阶上,惊起满地尘埃,“张猛、赵雄皆是忠勇之士,不过是喝多了些酒,就被冠以‘违抗军令’?陛下派本监来,正是为了监督军中赏罚是否公正。” 他环顾四周,刻意放慢语速,“若今日随意斩杀朝廷命官,传出去,陛下会如何想?”

校场陷入死寂。王戈的长枪微微发颤,邓雨薇的喉结滚动了两下,他们都明白,王守忠身为监军,手持密诏,名义上可 “代天巡狩”。若真对他动手,李星群必会被扣上 “谋逆” 的罪名;可若就此罢手,今后军令威严何在?

就在众人僵持之际,一抹月白色身影从将台侧畔破风而出。赵新兰猛地甩下披风,玄色劲装猎猎作响,腰间先帝御赐的斩马剑尚未出鞘,便在空气中划出凛冽剑气。“监军大人这是要以私废公?” 她声如寒玉,三步并作两步踏上高台,靴跟重重砸在青砖上,惊起几缕尘烟,与王守忠对峙而立。

王守忠眯起三角眼,笏板在空中虚晃,蟒纹玉带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:“公主殿下莫要误会,本监只是……”

“在军中没有什么公主,只有副招抚使!” 赵新兰突然拔剑,寒光闪过,笏板边缘应声而裂。她剑锋直指王守忠咽喉,寒声道,“卯时点卯,午时方至,浑身酒气冲撞帅帐,这叫‘不过喝多了些酒’?监军既知陛下之意,可还记得《平寇十诫》中‘战时违令者,监军亦当同罪’?”

校场死寂,唯有剑刃嗡鸣。王守忠身后的亲卫脸色骤变,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,甲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李星群攥着虎符的手青筋暴起,掌心冷汗浸透了虎符上的纹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