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8章 人随剑走(2 / 2)

那姑娘居高临下,故技重施,又将巨剑猛劈下来。

有了先前的经验,蒋霸三不敢硬挡,只得矮身侧移,避其锋芒,随后挥动锯齿刀,削向桌子一腿,锯齿过处,木屑飞舞,桌腿瞬间便被锯断了一条,失了平衡,眼看就要将立在桌子上的那姑娘掀翻在地。

姑娘反应奇快,眼见桌子重心不稳,当即以剑作盾,垫在身下,着地就势一滚,便将大部分力道卸掉。

她随即调转身体,呈半蹲状迎敌,宽阔的剑面几乎遮挡住姑娘的整个身体。

蒋霸三本欲乘胜追击,攻其不备,却未曾想这姑娘反应如此之快。

如今看她防备如此严丝合缝,倒让蒋霸三无从下手了。

眼见偷袭不成,蒋霸三忙招呼几个在地上打滚的手下:“弟兄们,没死的快站起来,我们几个再一起上,就不信制不住这个疯丫头。”

听到招呼,几个手下只好勉强爬起,再次站起身来。

吃一堑长一智。

这一次,蒋霸三没有急于自己冲杀,而是督促几个手下快上,自己则在后面躲藏,伺机而动。

知道了巨剑的威力,几个手下也未敢近身,只是在四周远远喧哗骚扰,姑娘但有异动,便齐刷刷退后几步;姑娘转攻为守,便又不断尝试进击。

四人进进退退,如苍蝇一般嗡嗡攘攘,使人不胜其烦,不堪其扰。

眼见几人如此烦扰不堪,那姑娘便只好主动进攻了。

只见她拖着巨剑,猛向蒋霸三冲去,巨剑剑尖与地砖摩擦之下,竟蹭起一串耀眼的火花。

在那姑娘面前袭扰的两个手下,见姑娘急进猛冲,便慌忙退却;姑娘身后的两个却仿佛抓住战机,急忙向前追去,并高举两股叉,瞄准姑娘后背刺了过去。

那姑娘猛冲之后一个急停,运起全身力气,借重剑未减的前冲之力将之抡将起来,看似前扫,实则是借挥扫之余威,转身后砸。

姑娘身后的两个手下此刻正冲到近前,躲闪不及,被巨剑碰到胸膛,立刻便倒在地上,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哀嚎,肋骨碎尽,口吐鲜血不止。

此刻,巨剑之力已达到最大,绝非这姑娘的力气所能制止的了的。

可若无法收剑,必然被巨剑带的身形不稳。

蒋霸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。

他趁巨剑挥出,来不及收剑之时,朝左右大声招呼一声:“就是现在,快上。”

话音未落,已先自高举锯齿刀冲杀过去。

“姑娘小心!”

杨延朗本在专心观战,此刻见姑娘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收剑,心中焦急,情不自禁喊出声来。

正欲出手相助,却被一只手扣住肩头。

杨延朗回头一看,却见白震山朝他微微摇头,示意他沉住气,继续观看。

危机之下,姑娘却并未慌张,反在嘴角扬起一丝浅笑。

收剑?巨剑剑势一出,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,只有暴风骤雨般的攻击。

姑娘右手拉住剑柄,顺势而为,矮身低头,将巨剑扬在身后,旋了一旋,便换到左手之中,已卸去巨剑大半的劲力,又用其余威,将方向突转,朝扑来的蒋霸三等三人猛地挥出。

三人本以为抓住战机,正在全力冲杀,未曾想这柄巨剑在这娇小的姑娘手中,竟会似如臂使指一般,如此顺滑地使其方向突转。

此刻再想后撤,已是悔之不及了。

如此巨剑既然挥将起来,又岂是人力可挡?

只听到三声巨响,冲来的三人竟全被击飞出去。

挨上重剑一击,两个手下已痛死过去,不省人事了,只剩下蒋霸三一人,仗着身强力壮,拼着用锯齿刀挡了一下,才得以保全。

虽说如此,可这一击也让他腕骨断裂,锯齿刀当啷掉落在地,已被砸的弯成了一个圆弧。

陈忘虽看不到战斗,却也从巨剑挥舞带来的呼呼风声中,感受到了它的无穷威力。

于是他对杨延朗道:“杨小兄弟,这技中之力,你可感受到了?”

“厉害,”杨延朗两指托着下巴,似在思索,随即说:“可惜用重剑引身形似有弊端,若是盯死了重剑的变化,便可提前判断招式,只要速度够快,不去硬接那重剑,未必不能胜她。”

陈忘点点头,感叹杨延朗这小子果然天赋不凡。

白震山却浇了杨延朗一头冷水,开口道:“小姑娘身形所限,虽用巨剑,达到此种境界,已是不凡,若是换作当年威震八方的巨剑胜无敌,便有本事将手中挥舞的巨剑用蛮力硬生生停住,甚至改变方向,若是用到这个地步,还有什么方法能胜他呢?”

杨延朗被这一番话所震撼,以他的境界,无论如何还想不到能怎样打赢这样的人。

几人说话之间,老板娘已经被前堂的打斗之声惊扰,从后厨走了出来。

她看到躺在地上的几人以及蒋霸三,惊呼一声:“老三,你们怎么了?”

“嫂子……”

蒋霸三看向老板娘,话未说完,却听到一股呼啸剑风压顶而来,余光一瞥,便见巨剑悬顶,持剑那姑娘口言:“蒋霸三,你等水匪横行江面,作恶多端,今日当有报偿。”

“姑娘,莫伤了我家老三。”千钧一发之时,老板娘竟飞扑过来,用身体挡在蒋霸三面前。

这姑娘出手虽然狠辣,却并非滥杀之人。

她判断这老板娘并不懂得武功,无奈剑势已成,难有转圜余地,只好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搏,硬是将手中巨剑拉了回来,可自己也因巨剑之力被拽的后退几步,肩部肌肉撕裂,疼得眉头紧蹙,冷汗直流。

老板娘看着姑娘,慌忙辩解道:“几位兄弟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,平日对我多有照顾,绝非水匪之流。姑娘莫不是误会了……”

话未讲完,却见老板娘身后冲出一个影子,直奔那姑娘而去。

原是蒋霸三见姑娘因强行停剑,被反噬受伤,自忖机会难得,欲作困兽之斗,用小臂夹住弯曲的锯齿刀,猛扑上来。

姑娘欲举剑相迎,奈何胳膊一阵剧痛,怎还使得动这柄巨剑?

杨延朗本在用心旁观,值此千钧一发之际,哪能作壁上观?

他正欲出手相助,不想却被洛人豪生生拉住。

洛人豪乃走镖之人,情况未明之时,纵有侠义之心,也当少结怨仇,不愿多惹麻烦。

杨延朗纵然心焦,却一时难以挣脱,可若两不相帮,眼看姑娘便有性命之危。

正在他心急如焚之时,却见蒋霸三未冲到姑娘近前,却先自扑倒在地,其双膝之上,不知何时,竟然多了两只黑色铁燕。

“以多打少,技不如人。人家姑娘好心,不愿伤及无辜,自伤收剑,你这无耻汉子却趁人之危,好不要脸。”

说话之人正是展燕。

那姑娘感激地看了展燕一眼,随即又看向老板娘,道:“老板娘,这几人确是白条帮水匪无疑,他们照顾你生意用的,多半也是江上截道的黑钱。看你似不知情,方才告诉你,切莫助纣为虐,开家黑店谋生。”

说着话,又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,道:“这是我的饭钱,外加砸碎的桌椅板凳,本姑娘向来不欠人情。”

说完话,那姑娘又来向展燕道谢。

白震山见那姑娘过来,忍不住问道:“姑娘,我看你背负重剑,可是与当年名震天下的巨剑胜无敌有什么联系?”

姑娘毫不避讳,只道:“我叫胜英奇,胜无敌正是家父。”

“哈哈哈,原是故人虎女,果然不凡。不知胜无敌现在何处?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。”

白震山遇到故交后人,心情舒畅。

胜英奇看着面前老者,请教道:“不知前辈是?”

“白震山。”白震山毫不避讳自己姓名。

胜英奇听闻这老者竟是白虎堂前任堂主,也是一惊,回道:“不瞒白老前辈,家父已失踪多年,我也多处寻访而不得。”

白震山听后,念一代英雄豪杰下落不明,竟一阵唏嘘感慨……

江湖儿女,相逢即是有缘,双方一阵寒暄畅饮。

得知洛人豪等有船之后,胜英奇便请求搭上一程,一方面是正好顺路,另一方面,胜英奇也说她江面上多有朋友,前方道阻行难,有她在,可保镖船一路畅通。

翌日清晨,众人便又同乘大船,顺江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