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仁宫。
内殿梳妆台前,婢女绘春正在给皇后拆卸发簪。
剪秋也在一侧帮忙,她开口道:“娘娘,今儿下午,皇上带着三公主去御花园时遇到了沈贵人、莞常在、安答应。但皇上今晚翻的是莞常在的牌子。”
皇后梳头发的手一顿,轻笑一声,继续梳理头发,淡淡道:“皇上宠幸她不是早晚的事,早一点总比晚一点要好。听说她跟沈自山的女儿沈贵人是打小便相识的姐妹,还有安答应入宫前曾住在甄府?”
“是,娘娘,沈贵人她们三人自入宫后几乎每日都有往来。”
皇后:姐妹,好姐妹。她也想知道这样一对好姐妹要如何在这吃人的紫禁城中相处。
还有这个家世低微的安答应...这后宫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。
她的目光平静之下掩藏着疯狂,仿佛早已看透一切。突然,她想到一件事,问道:“对了,太后那边还是闭宫称病不出么?”
剪秋:“嗯,奴婢今日又去太后宫中跑了一趟,孙姑姑说太后受凉,一直没有起色,不宜见人。”
皇后沉默不语,太后真的病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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寿康宫,太后寝殿。
这才九月底,屋内早早点上了炭火,太后缩在厚厚的棉被中,被子里塞了好几个滚烫的汤婆子。
“太后,您喝了药再睡吧。”孙竹息端着熬好的汤药,走到床榻前轻声唤着。
太后的脸色蜡黄,乍一看,竟有种油尽灯枯之相。“喝了多日的苦药,也迟迟不见好。”
孙竹息放下手中的汤药,拿了两个靠枕垫在太后身后,她道:“太后,不若,奴婢明日出宫去法华寺跑一趟吧,这后宫女子众多,阴气过重...”
太后眉头深锁,心底不由猜测是否沾染了什么脏东西,很快她摇头否定,
后宫中人,哪个没有几条人命在身上。
有脏东西?若真的有,还会等到现在?
怕那脏东西,是某些人,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她下手了吧。
会是谁呢?皇帝?还是皇后?还是那些太妃?
太后冷哼一声,“不必,明日你去一趟宫外,让隆科多,为哀家寻两个靠谱的民间大夫。”
“是,太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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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清晨,华妃早早起来梳妆打扮,乘坐轿辇来了景仁宫。
刚进皇后宫中,鼻尖萦绕着阵阵果香,丝丝甜淡,比之焚香多了清雅宜人,似乎还带着几分安神之效。
以前她还觉得是皇后小家子气,是为了节俭给皇帝看。
现在看来,怕是另有说法吧。至于是什么用途,以她现在的心计还猜不到,但总归不会是做无用功。
皇后端坐在上,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,正在跟齐妃那个蠢货谈笑。
华妃进殿后微微屈膝行礼,“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
“起身吧,华妃妹妹的身体总算是好了,快坐。”皇后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的上扬几分。
其他妃嫔这时皆起身向华妃行礼,华妃只是略微抬手,让她们起身,并未多做刁难。
皇后见状,抚摸着玉如意的手微微停滞,她道:“华妃妹妹前些日子身体抱恙,想来还未见过这几位新妹妹,剪秋。”
剪秋向华妃行礼后,为其介绍,“华妃娘娘,这位是延禧宫的富察贵人,这位是咸福宫的沈贵人,这位是承乾宫的莞常在,这位是延禧宫的夏常在,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