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哥儿,上好的精米,都是筛了壳,来上二斤?”
淄川县仁礼街,韩璋呆呆的看着手中细长的米粒儿,不由得发起了呆。
果如掌柜的所说,手中的米粒晶莹剔透,颗粒饱满,若做成熟米嚼在口中,必然香溢满口,滑韧弹牙。
“多少银子一石?”
虽然身无分文,但韩璋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。
“一两五钱一斗。”
听到这个价格,韩璋蓦地瞪大了眼睛:“多少?!”
“一两五钱一斗哇,小哥儿,你出去打听打听,现在这米可比人金贵,就这一两五钱一斗也就是看在你年纪轻轻的份上,要是别人来,少说也得一两八钱一斗。”
韩璋摇了摇头,转身就要走。
“慢着!”
原本还和声细语地掌柜突然变幻了颜色:“你小子拿大爷我逗闷子是不是?不买米也就算了,还想偷米是怎着?”
“我没……”
韩璋被揪住了脖领子,刚要辩解,紧接着脸上就是一疼:“狗日的,把手伸开!”
掌柜的打了韩璋一个耳光后,就开始去掰韩璋的手指,十来粒米从他掌心被抠了出来。
“这是不是米这是甚?!狗日的,赔钱,今日不交出钱来,你休想走出这店门去!”
掌柜的又连甩了韩璋两个耳光,打得他晕头转向。
鼻子一阵温热,韩璋抹了抹发现袖口全是血,他挣扎着想跑,但他本来就瘦弱不堪,又好几个月只能吃个半饱,根本拉扯不过掌柜,被他连搡带拥地推倒在地。
那掌柜的一边用尖头靴踢着韩璋,一边嘴里破口大骂:“好个毛贼,偷到爷爷的头上来了,今日你若拿不出钱来,爷爷我就豁出去了打死你。”
韩璋蜷缩在地上,两手护着头,但仍被他打的一阵吟唤,此时店外已经围了一堆人看热闹,对着店里面指指点点。
有人实在看不过眼,走进店中将掌柜的拉开,一边拉一边对其说道:“掌柜的,莫打咧,再打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。”
有人附和:“是啊,你看他瘦成这个样子,哪有银子拿,一个毛贼而已,抬抬手就,就当放了个屁将他放了吧。”
周边的人纷纷起哄,掌柜打量了韩璋一番,估计他也拿不出什么钱来,于是恶狠狠地道:“这小毛贼,如果不惩治,将来说不准偷到谁的头上。”
说着,掌柜的抓起韩璋之前藏过米的手:“拿不出钱来,那就留下一只手来。”
韩璋只不过是一个半大孩子,根本经不起吓,听到掌柜的要他一只手,瞬间就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。
“得了得了,甭吓唬他了,天可怜见的,你瞧瞧身上穿的还不错,也不知是哪个富户破了家,流落出来的,为了几粒米不值得。”
第一个相劝的人一把将其从地上拉起,随后冲他背后猛地一推:“去罢,可莫要再做偷鸡摸狗的事了。”
韩璋趔趄了两下,就着这股力气猛地推开人群开始疯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