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!”郑叛徒和林婉同时喊出声。
叶阳摆了摆手,指腹蹭过地图上“狼牙关”的标记——那是赵军粮道必经的峡谷,两侧都是悬崖。
“我乔装成商队,郑先生带路,韩护卫带主力正面迎敌。”他转向郑叛徒,“先生,你说那峡谷有棵歪脖子老松?”
郑叛徒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光:“对!松树下有个山洞,能藏二十桶火油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叶阳打断他,从腰间解下玉珏递给林婉,“若我三日后没回来,你拿这个去乐老将军营里。”他又看向吴士兵,“吴兄弟,敢跟我赌这把?”
吴士兵突然站起来,铠甲撞得山响:“殿下赌命,小的赌条贱命算什么!”他抽出佩刀往地上一插,“谁他妈再唧唧歪歪,老子这刀不认人!”
深夜的狼牙关刮着刀割似的风。
叶阳裹着粗布商服,蹲在老松树下摸黑装火药。
郑叛徒趴在崖边,裹着件破棉袄,手指抠进石缝里:“殿下,粮车到了!”
山脚下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吱呀声,火把连成一条红龙。
叶阳把最后一根导火索塞进陶罐,火折子擦得噼啪响。
“吴兄弟,点火。”他说。
第一声爆炸震得悬崖落石,火舌卷着谷风窜上半空。
叶阳看见赵国的粮车像被踩碎的蚂蚁,车夫的惨叫混着粮食滚落的声响,在山谷里撞出回音。
他摸出怀里的燕国令旗,朝着东方晃了三晃——那是跟韩护卫约好的信号。
正面战场的喊杀声几乎同时炸响。
叶阳趴在崖边,看着韩护卫的骑兵从白檀城后杀出,赵军前锋的旗帜被砍得七零八落。
郑叛徒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哭腔:“殿下,咱们...咱们成了!”
庆功宴设在演武场。
篝火映得众人的脸发红,吴士兵举着酒碗冲郑叛徒喊:“郑先生,是我狗眼瞎了!这碗酒我干了!”郑叛徒接过酒碗,手却抖得厉害,酒泼在铠甲上,像淌了血。
叶阳注意到了。
散宴时他叫住郑叛徒,月光照在对方脸上,照出眼底青黑的阴影。
“先生,你好像很累?”
郑叛徒张了张嘴,又闭上。
他摸出块半旧的玉牌,在手里搓了又搓:“殿下,末将...末将有件事,想单独跟你说。”
叶阳眉峰一挑。
他挥退左右,篝火的光被风吹得忽明忽暗,照见郑叛徒喉结动了动,说出的话轻得像要被风卷走:“二十年前,末将在赵国安了颗棋子。可这月...他没按规矩送消息来。”
夜风卷着未熄的炭灰掠过,叶阳突然觉得后颈发凉。
他盯着郑叛徒手里的玉牌,那上面刻着的“燕”字,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