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及冠眼里闪过一道凶光,“若事不可为,我宁愿断马儿一腿,如此尚有一线生机,妇幼也可保全性命。”
冲下悬崖必然没有存活的机会,若是让疯马无法疾驰,哪怕车厢翻倒,也有一线生机。
教谕愣了一下,旋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。
对啊,自己如何没想到这点,为何不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。
或者说为何要限制在出题人给出的选择,另辟蹊径可不是更好。
就好像生活中的各种难题,有时只要换一个角度,或者换一种方式,解决起来就很简单。
甘伏满意点头,“随我来书房。”
陈及冠跟在他后面,诚心问道:“教谕,不知你之答案为何?”
教谕有些尴尬的顿了一下脚步,装作没听到。
这个问题他也是从别处问来的,从没人给出完美的答案,他只是借此观察陈及冠的人品罢了。
说实话,要是陈及冠做出任何一个抉择,他都会毫不犹豫放弃收徒的心思。
选择左道,这是悲天怜人的做法,不仅害的自己丢了性命,还会连累车厢的五个人。
这种人说白了就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,道德感太强。
要是选择右道,却平白害死了妇幼,这种人太过极端,为了自己能不择手段,更加不可取。
所以选择任何一个都是错误的,所以陈及冠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,什么都不选。
由此说明,他具有道德观,为人却不古板,思路灵活多变。
陈及冠见教谕没说,也没放在心上,只是去往书房的路上,依旧在苦思冥想,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想法。
思来想去,还是没有,但是他暗暗打定主意,以后若是骑马出行,要时刻注意马儿的情况。
马儿平时温顺,可一旦发狂,可不是人力能够制止的,他也在各种书上见过马匹发疯,在街上践踏行人的事例。
来到书房,甘伏老神自在坐在太师椅上,“给我端一杯茶水来。”
陈及冠不解,但还是老老实实倒了一杯热茶,正准备放在桌上时,又听见甘伏的声音传来,“跪下吧。”
陈及冠不解抬头,好生生的叫自己跪下作甚?
他好歹来自前世,跪天跪父母,跪地跪师父,教谕虽然是夫子,但他也不想跪。
岂不闻男儿膝下有黄金?
甘伏瞪了他一眼,“如何?不愿拜我为师?”
他可是太白书院的弟子,师从儒学大家,若不是身体缘故,此时早就成为一方大员,如何会委屈在此地成为区区教谕?
陈及冠倔强道:“教谕,小子已有了师父。”
甘伏哈哈大笑,有些宠溺看着他,“傻小子,我等文人可不是那群武夫,不讲究一生一师。”
陈及冠还是有些不乐意,他对教谕又不了解,更何况自己打心眼里认可的师父就是周礼平。
甘伏张张嘴,最后被活活气笑了,“真是稀罕,不知有多少学子想要拜我为师,如今到你这,却不乐意了,行吧,拜师这事也不着急,你回去同你父母师父商量一番,想清楚再来寻我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