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现在。
吃着婶子带来的这份枣泥糕,又有崭新的体验,又有新颖的合口,无疑……是新的秘方?
素手持之,樱唇轻启,将一块色泽褐红色的方长小巧点心受用着,顺而,同婶子欢喜说着话。
“我的奶奶,你近来的气色愈发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临近坐着,看着蓉大奶奶吃的入心,凤姐很是满意。
亦是相随取过一块枣泥糕吃着。
瞧着蓉大奶奶今儿穿戴的银丝云髻,白线挑衫,淡红色的垂花裙子,蓝纱细腻的比甲儿……。
观之不为艳丽。
仔细端量着,却是别样的芳菲瑰丽。
连带肌肤都更加的白皙耀眼了,简单的施以粉泽,透红的容颜更觉娇嫩。
凤姐赞叹之。
蓉大奶奶也该如此。
也当如此。
论起来。
蓉大奶奶的日子也该比自己舒服些。
都是府中管家奶奶,蓉大奶奶在东府是一言九鼎,说一不二,一应诸事,条理顺畅。
自己在西府,就艰难不少。
一些事情就相对难缠许多。
说一不二?
就别想了。
就是太太也做不到。
自己……又是一个要强的人,有些时候清闲了,又闲不住,便是多过问了一些稍小稍细之事。
结果。
事情处理好了。
自身,也多劳累。
那时,又隐约有些后悔,可……又不后悔。
一些事情,自己虽说想通了,真正做的时候,又难以真正的不管不理,又难以撒手。
上面的公婆。
蓉大奶奶和珍大奶奶很好,多年来,一点点龃龉都没有发生,反观自己和大太太……。
别提了。
一提就是一阵的心烦。
蓉儿那个没福的虽说早早去了,蓉大奶奶也非没人疼。
虽说事情难言,总归也是一件好事,对蓉大奶奶而言,是如此的。
自己?
别想了。
想起来,心中更为不自在了,何况现在也不是思忖那些的时候,自己前来东府是有事情的。
“气色?”
“有吗?”
“婶子说我,婶子的气色也是不错的,虽为一些事情扰心,大体还是无碍的。”
“婶子。”
“今儿送我这么好吃的一份枣泥糕,是不是……有要事?”
“先说好,只要不是那件事,别的事情都好说,定会让婶子满意,绝对不会让婶子失望!”
“……”
迎着婶子丝毫不掩饰的打量之意,秦可卿秀容微红,婶子……是越来越不老实了。
以至于婶子现在的眼神都怪怪的。
暂放下手中的枣泥糕,左右看了一眼,没有外人在,是以,没有避讳什么。
何况,自己同婶子之言,也无需那般见外。
枣泥糕!
婶子让一个小丫鬟送来就行了。
婶子。
还亲自来了。
无疑,是有事情。
刚才自己就看出来了。
甚至于什么事情自己都能猜出来。
唉。
也真是难为婶子了。
明明许多事情的道理,婶子也能明白,真到了那一刻,婶子又忍不住了,又心力去做了。
“哼!”
“我的奶奶!”
“我的蓉大奶奶!”
“我的好人儿!”
“你就可怜可怜我吧!”
“这几日……我是被婶子烦的不行。”
“连兄长都亲自于我说两三次了。”
“你看你……是否消消气?”
“收了你的神通吧。”
“唉!”
“这件事我真的不愿意来,我也知道你的心意。”
“奈何……想着婶子说的一些往事,还有兄长说的一些话,我就……就有些难自制。”
“婶子,也就罢了。”
“叔叔于我,是真心对我好的。”
“因王家子嗣单薄,我小的时候,叔叔每次外出回来,总会给我带一大箱子好玩意。”
“兄长!”
“我那个亲兄长,性情……略纨绔了一些,于我虽跋扈了一些,于我虽偶有不妥了些。”
“大体,还是有心的。”
“父亲远在金陵,也希望两家兄长与我相互扶持,彼此在京城好好的。”
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”
“谁让我是王家的人呢?”
“我的奶奶,你就……可怜可怜我吧。”
“唉!”
“婶子说了,银子的事情可以好好谈谈。”
“我有探婶子的底,大体是二三十万两银子。”
“再多一些,也非不能够。”
“三十万两?”
“四十万两?”
“五十万两?”
“我的奶奶,你的意思呢?”
“连日来,婶子为营生的事情,多……多发愁,你也知道的,这个月来,都来西府五次了。”
“今儿才初八!”
“……”
美人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