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姜璃浅的认知里,所谓情爱,所谓欢喜,所谓道侣,不过就是修仙途中一个可有可无,需要走过的阶段而已。
修仙讲究历经千帆,一心向道,不恋尘俗,万事随缘而起,随缘而落,勿生执念,勿入歧途。
修仙界结为道侣的修士不少,恩爱非常,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也不少,可能为了对方,连自己永生永世的道途都压上的,用“寥寥”两字都嫌多。
所以当她得知王鸣之不择手段想要复活自己的亡妻,连从前一心护佑的城民都可以不管不顾,拿来利用的时候,她第一的感觉不是气愤,不是唏嘘,不是感叹,而是不解。
她理解不了这样的感情。
亲情尚有血脉牵扯,而情爱不过因果二字,深时深,浅时浅,情深未必敌得过后来的薄情,既然如此,又何必执着呢?
来时不相负,去时不相留,才是最好的选择,不是吗?
正如前世,明明她已经将自己身为未婚妻该做的都做了,明明她都可以原谅顾城雪的背叛,真心祝愿他和沈青青在一起,琴瑟和鸣,两厢恩爱,他却能在狠狠伤害她后,那样理直气壮,声嘶力竭地说恨她,恨不得她去死。
就好像,真正被伤害,真正痛不欲生的人,是他,不是她。
此时此刻的姜璃浅根本就没想过,后来她也会有为了一人疯魔,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的一天。
当然那都是后话了。
此时此刻,姜璃浅跟着秦北尧,一路横穿荒院,什么花花草草,假山流水的,只要挡路的,全砍了。
终于,他们在同样一个祭台上看到了被绑着的水莲儿。
不等姜璃浅动作,秦北尧已经冲过去,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来,紧紧抱在怀中,宛如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水莲儿在醒来后,看到秦北尧的第一眼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她忽然就抱住秦北尧的脖子,嚎啕大哭。
秦北尧和姜璃浅都以为她手初出宗门,遇到这种事吓坏了,想着法子要安慰她,可水莲儿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,一双手紧紧攥住秦北尧的前襟不肯放开。
“别怕,别怕,我在这儿的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,别害怕。”秦北尧将她紧紧圈在怀里,让她能够安心些。
水莲儿一边哭,一边要秦北尧发誓,永远不会死,永远不会让她找不见。
这个要求当然是无理取闹,但秦北尧可不会反驳水莲儿,想也没想,就依照她的话发誓,一旁的姜璃浅都没来得及拦住他。
誓言是可以这么儿戏的吗?
一点都不考虑万一要是应誓了,该怎么办?
姜璃浅对他俩也是无语了,一个任性,一个完全没脾气,就知道唯命是从。
然而离奇的是,秦北尧发完誓,水莲儿居然马上就不哭了,还拿他的袖子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痕。
“……”姜璃浅不想再看他们在这儿腻腻歪歪,而是围绕着荒院和祭台走了一圈,思忖着要是拆上一两个荒院,这个阵法会不会就被破了?
她被王鸣之带到的那个荒院是不是也是这个阵法的一部分?如此说,那她是不是也有机会和小师弟和许子笙会合?
小师弟精通阵法,有她从旁协助,说不定就把这个阵法破了……
“璃浅,璃浅,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?
“姜璃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