鞑靼大营,金帐内牛油蜡烛噼啪作响,散发浓重的膻气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阿速台可汗端坐正中,身披狼皮大氅,手中紧握镶宝石弯刀,指节泛白,眼中怒火与阴鸷交织。
帐内诸将低头肃立,无人敢直视可汗的目光。
帐帘猛地掀开,左贤王被亲兵搀扶入帐,左臂缠着血迹斑斑的布条,铁甲上满是干涸血污,脸色苍白如纸。
他单膝跪地,声音沙哑:“大汗……谷道一战,我军两万铁骑……死伤过万,属下无能,未能擒杀贾琮!”
帐内霎时哗然。右贤王猛地起身,怒道:“两万对三千,竟折损过半?左贤王,你怎如此无能!”
诸将窃窃私语,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安。
阿速台霍然起身,弯刀猛劈案几,木屑飞溅,鎏金酒盏摔落在地毯上,发出清脆撞击声。
他咆哮道:“贾琮!不过三千汉人,竟敢如此猖狂!左贤王,你怎敢败得如此狼狈!”
左贤王低头,咬牙道:“大汗,汉人火器犀利,燧发枪连射不停,雷火弹威力惊人,谷道狭窄,我军首尾难顾,冲锋无果……属下罪该万死!”
帐内沉默,诸将面面相觑,气氛愈发沉重。
一名老将出列,声音低沉:“大汗,贾琮连破三部,又重创我两万铁骑,其火器之利,远超我军弓箭。草原部落人心惶惶,牧场粮仓多被焚毁,士气低迷。况且,斥候回报,汉人宣府援军三日内将抵大同,若我军久攻不下,恐腹背受敌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复杂:“臣斗胆进言,大汗不如暂退草原,整顿兵马,待来年再战!”
此言一出,帐内诸将哗然。
右贤王怒道:“退兵?岂不让汉人笑我鞑靼无能!大同城粮草将尽,旦夕可破,此时退兵,正中贾琮诡计!”
一名年轻将领皱眉,沉声道:“大汗,贾琮连破三部,火器犀利,若他趁我军攻城,突袭王庭,后果不堪设想!王庭虽有两万守军,但多为老弱,恐难抵挡。”
右贤王冷笑,反驳道:“突袭王庭?贾琮不过三千兵马,又无攻城器械,怎能撼动王庭?两万守军纵然老弱,依托营寨也能坚守!贾琮若敢来袭,必定自投罗网!”
老将摇头,低声道:“右贤王,贾琮擅用火器,游击诡诈,不需攻城,只需焚烧粮仓、骚扰外围,便可乱我军心。王庭空虚,若有闪失,我军士气必崩!”
右贤王不屑道:“老将军多虑了!贾琮三千残兵,弹药有限,深入草原已是强弩之末,焉敢直扑王庭?大同城破在即,破城之日,汉人援军何足惧!”
阿速台目光阴鸷,刀尖划过地图,沉声道:“退兵?本汗八万铁骑,怎能被三千汉人吓退!王庭守军虽弱,营寨坚固,贾琮无攻城之能,难成大患!”
他猛地看向左贤王,语气森然:“谷道之败,你罪责难逃!但大同城破在即,本汗再给你两日,率三万铁骑猛攻!若破城,汉人援军不足为虑!”
左贤王咬牙,低声道:“属下遵命!两日内,定破大同!”
老将欲再劝,却被阿速台一眼瞪回,噤若寒蝉。
阿速台冷哼,挥手道:“全军备战,两日内破城!贾琮若敢再来,亲率精骑,碾碎神机营!”
帐外马蹄声起,鞑靼军营火光冲天,战鼓擂响,士气却远不如初。
与此同时,草原深处,白登山北百五十里,一处鞑靼小部落化为废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