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到站时已是傍晚,冬日的天黑得早,站台上亮起了昏黄的灯。
霍枭护着沈茵茵和霍芳往外走,走出车站,脚步才停了下来。
“先找地方住下。”他环顾四周,指向不远处挂着红灯笼的招待所,“明天一早再回村。”
“好。”
沈茵茵点头,虽说在火车上她是一路睡过来的,还垫着厚坐垫,但这会还是有些累了。
招待所的前台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,正在织毛衣。
见他们进来,忙放下针线,“同志要住宿?”
“嗯,要一间房,两张床的。”
“二楼203,热水在走廊尽头。”
霍枭接过她递来的钥匙,就领着沈茵茵和霍芳上楼了。
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,两张单人床中间拉着淡蓝色的布帘。
霍枭放下行李,立刻蹲下来给沈茵茵换拖鞋,换完,手掌很自然地久贴上她的后腰轻轻按摩。
“累不累?”
“我又不是瓷娃娃。”
沈茵茵笑着躲开,却见霍芳已经扑到靠门的床上打滚。
“嫂子,这被子好软!”
霍枭皱眉,指了指靠窗,在里面的那张床。
“芳芳,你睡里面,我和你嫂子……”
“我要和嫂子睡!”
还没等他话说完,霍芳就突然抱住沈茵茵的腰,小脸在她腹部蹭来蹭去。
“我都好久没和嫂子睡了。”
霍枭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,“十几岁的大姑娘了,还要和嫂子睡,像什么话。”
他说着,伸手就要拎妹妹的后领,却被躲开了。
沈茵茵忍俊不禁,看着兄妹俩大眼瞪小眼。
最后她捏了捏霍枭紧绷的手臂,踮脚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就一晚,明天就陪你睡。”
霍枭耳根一热,不情不愿地松了口,“你睡靠边点,别踢着你嫂子肚子。”
“我才不会呢!”
霍芳冲他吐了吐舌头。
安顿好后,三人去街上采买祭品。
供销社已经关门了,好在集市还有零星摊位。
霍枭买了黄纸、白酒,又在一个卖糕点的老伯摊前驻足。
“芝麻糖。”他指着玻璃罐,转头对沈茵茵解释,“爸生前最爱吃这个。”
霍芳蹲在隔壁摊位前挪不动步,举起一对红色绢花,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沈茵茵。
“嫂子,你看这头花……”
沈茵茵笑着掏钱,却被霍枭抢先一步。
他给妹妹买了头花,又额外要了包桂花糖,塞进了沈茵茵怀里。
回招待所的路上,霍芳一手挽着嫂子,一手举着新头花比划。
霍枭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,目光始终锁在前方两个身影上。
路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融在青石板路上。
回到招待所,洗漱完毕,霍芳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,拍着身边的位置。
“嫂子快来……”她说着,又冲正在铺床的哥哥吐舌头,“哥你自己睡哦!”
霍枭冷哼一声,把军装外套重重挂在床头。
沈茵茵忍笑钻进帘子另一边,刚躺下就被霍芳八爪鱼似的抱住。
“嫂子,”小姑娘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,“我刚才看见哥偷买了个银镯子,肯定是给你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