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观棋背对着众人,嘴角微微上扬,回眸盯着少年倔强的面庞轻声道。
“我李观棋一向说话算话,观云宗收取弟子的要求也不会变。”
“你若有那个心,一个月后来观云宗见我。”
说完,李观棋将一份地图丢给陈木生,随后带着孟婉舒御空而起。
陈木生将那份地图死死的攥在手心之中。
“木生,你该不会想去观云宗吧?”
季叙接过地图粗略的算了一下,惊呼出声。
“这距离……起码有一千二百里!!”
“这……这也太远了……”
陈木生眼露坚定之色,并没有丝毫的惧色。
孟婉舒嘴角上扬,轻声道。
“你觉得那少年会来?”
李观棋的脸上流露出温和的笑意。
“这小子那个眼神……和陈孝天很像。”
“他一定会来,就是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那老妪。”
然而令李观棋没想到的是,整个青溪镇竟然只有陈木生一人准备前往观云宗!
小镇的居民听说了这件事儿,各家各户全都给陈木生拿了东西过来。
有人送鞋、有人送衣服、有人送来吃食和铜钱银两。
至于陈木生最放心不下的李奶奶,则是由季叙这个镇长牵头,轮流照看。
陈木生就像是小镇所有人的精神寄托一般。
他们……想让这个少年郎代替他们走出这连绵大山。
小镇长者拉着陈木生交代又交代,告诉了他诸多道理,也告诉了他人心险恶。
铁匠铺的人送来一把匕首给他傍身。
布庄的瘸腿汉子为他送来一袭白袍,布料精致。
陈木生看着被塞满的包裹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这一夜,陈木生从镇子东边一直跪到西边。
挨家挨户的磕头致谢,一直到他膝盖磨烂,额头渗血。
隔着院门,陈木生的声音早已嘶哑。
“木生,给赵大爷磕头了!”
“三年前雪夜赵大爷送来的竹炭,没让木生冻死,此恩木生没齿难忘。”
院子里,小镇里的老光棍抽着旱烟抹着眼泪不敢答应。
砰砰砰!!
这一夜,每家每户门口的青砖上,几乎都晕染了一块血迹。
陈木生所做的一切,都被李观棋看在眼中。
挥手打散了眼前的灵光虚影,李观棋感叹道。
“出身穷苦的孩子,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。”
“他们所经历的苦难,跨的过去……便是磨砺心性的磨刀石,跨不过去……”
翌日清晨,身材消瘦的少年郎额头红肿,双膝颤抖的整理着行囊。
天未亮,把包裹系好的陈木生看了看自己的小房间怔怔发神。
深吸一口气,洗了一把脸,背上行囊关好门,刚踏出院门。
突然发现月光下的小巷里站满了人。
咳疾好了一些的李奶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送到他面前,声音颤抖的开口道。
“孩子,别担心镇子……别担心我,好好走,往前走!”
“吃饺子,吃饱了再走。”
陈木生心绪翻涌一下子没忍住,哭得稀里哗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