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士们齐刷刷收剑入鞘,铁器碰撞声在死寂的宫墙内格外刺耳。
齐王盯着墨云稷手中那枚真正的虎符,太阳穴突突直跳:“好你一个墨云稷,算你狠!”他猛地挥剑指向四周士兵,“待本王登基,第一个诛你们九族!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那些士兵像石雕般纹丝不动,连眼皮都没眨一下。
齐王突然揪住兵部侍郎的前襟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你还真是训练一手好兵啊!”
侍郎被他勒得脸色发青,心里却叫苦不迭,当初分明就是齐王自己要求士兵只认虎符不认人。他自己把虎符弄丢了,如今怎么还怪起他来了。可看齐王那森然的脸色,他哪里敢多说一个字。
“砰”的一声,侍郎被狠狠掼在地上。
齐王环顾四周,残存的死士已不足三成。他握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,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正在打颤。
齐王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他派厉风带兵去救静贵妃,另一队人马早该在官道截杀太子和墨云稷。可如今看来,蔚澜放不仅偷走了虎符,恐怕连那支精锐的乙胄军也早已被他掌控。厉风迟迟未归,八成也凶多吉少。
最让他痛恨的是兵部侍郎的叛变。这支禁军本是他精心布局多年的底牌,如今却调转刀锋指向自己。他谋划多年的夺位大计,眼看就要功亏一篑。而这一切,全败在墨云稷和温宁手上。
齐王死死盯着殿中众人,眼中血丝密布。他忽然狂笑起来,笑声里透着癫狂:“好,好得很!你们一个个都算计本王……”他看了眼墨云稷,最后目光落在温宁身上,心中暗忖:只有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,或许厉风那边还能带来转机。
“父皇可知她是谁?”齐王突然暴喝,猛地从怀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,“这是庆王密探从九婴山盗来的燕池皇室密录!”
墨云稷和温宁瞳孔顿时微缩,那上面燕池皇室独有的金玲纹,与九婴山上的军旗纹路如出一辙。原来庆王早已与齐王勾结,连潜伏在九婴山的暗探都是庆王的人。
“她就是那个在您旨意下死里逃生的燕池小公主。”齐王欣赏着他们震惊的表情,狞笑着展开羊皮卷,“这上面绘制的纹样,与她肩上的胎记分毫不差。蔚将军拼死将它送到废后手中,就是为了今日!”
温宁声音发颤:“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上有金玲胎记的?”
“多亏了禄北候那个蠢货。”齐王阴冷地打断,“若不是他擅入时家求证此事,本王至今还被蒙在鼓里,你居然会是燕池的公主?!可惜啊,你姐姐硬要替你顶罪……”
银光乍现。齐王只觉颈间一凉,低头看见温宁的幻丝刃已缠上他的咽喉,细如发丝的银线上渗出血珠。
“所以,向啸元帝告密之人不是蔚澜放,而是你?!”温宁手腕一抖,银线又陷进半分。
齐王目呲欲裂,满心惊恐,但他知道墨云稷是不会让自己死在温宁手上的,至少此刻不会。想到这里,他似抓到了救命稻草,忽然笑了,“你知道又如何?时温宜已经死了,你全家都死了,这世间就剩下你一个孤魂野鬼,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!”
温宁眸光如炬,握着银簪的手指节泛白。
墨云稷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紧握的拳头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:“燕池千万冤魂等着我们讨回公道,这畜生不能死在你手里。”
温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