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娃的脑袋如软糯团子般,依偎在相思子的肩头,挥着小胖手,与小孩姐遥遥相望。
直到小孩姐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,她才蹙起小眉头,缓缓转过身,随即便对上相思子似笑非笑的眼神,只听他问道:“怎么?那个小宫女还求你带她离开浣衣局不成?”
小以宁闻言,送了他一个“你格局小啦”的眼神,郁闷开口:“陆姐姐说了一些奇怪的话,她想寻一幅画,说画里有东西。”
“那确实奇怪,她在此处受蹉跎,难得见到救命稻草,竟不想着抓一抓,还托你找东西。她该不会是......在替人办事。”相思子好笑回复。
小娃的思绪随着男子的话语而起伏,一些猜测涌上心头,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。
如今陆佳宜被困在浣衣局,对于谢家来说,应该是个没用的棋子。更何况,寻找她娘亲嫁妆里的一幅画,何需她帮忙,她大哥在外面不是更容易拿吗?
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,她真的拿画给安平郡主,换当义女的机会?
相思子又说道:“不过这宫中,任何人说话都需细细听,一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。我这些日子,被那糟老头坑的,算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,见到鬼都觉得比人可爱。”
小以宁眨了下大眼,支起身子,将头歪到他脸前,询问道:“大叔,晴姐儿可爱不?”
相思子:……
男人无语地瞥了小娃一眼,选择闭嘴。
一大一小聊天结束,再次各归其位,开启角色扮演。
就在这时,一阵银铃般的小娃嬉笑声突兀地传入两人耳畔。
一大一小循声望去,就见不远处的小道,一名穿着华丽衣裙的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小娃款款走了出来,她手里还拿了个五彩布球,逗得小娃咯咯直笑。
那女子似察觉到两人的视线,美眸轻轻抬起瞧向两人,目光交汇的刹那,那娇美容颜随即扬起一抹明媚笑意。
然而,就在她正欲开口打招呼时,这一大一小仿若未见一般,默契十足地转移视线,并快速消失在拐角处。
女子:……
她笑容瞬间凝固,眼眸中划过一丝冷芒。
身后的宫女见状,赶忙上前,低声提醒:“娘娘,暖妃娘娘应是带着乐安郡主,去福宁宫寻陛下了。”
柔妃淡淡瞥了她一眼,捏着布球的手指微微收紧,语气冷然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道:“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,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。”
随后,她垂眸瞧向身侧的孩子,绽放出温柔笑颜:“鹤儿,我们走,你今日未见你父皇,也该想念了。”
……
福宁宫内,一片静谧。
晟景琛处理完一些必要事务,便慵懒地倚靠在榻上,手持着书卷,细细品读。
只是他的眸光会偶尔往宫门口轻轻一瞥,随后收回,重新落到书卷之上。
待小太监给他奉茶时,他才开口问了一句:“裴大福还未归吗?”
小太监将茶盏送于帝王手边,恭敬回复:“陛下,裴总管还未回来。”
“嗯 。”
帝王接过茶水,轻轻抿了一口,便嫌弃地皱起眉头,搁置一边,“烫了!”
小太监闻言,赶忙惶恐请罪,欲拿走茶盏重沏一杯,帝王已经不耐烦地挥手,让其退下去。
晟景琛侧耳听着这慌乱的脚步声,难得有心情地吐槽:“真够笨手笨脚的。”
话落,他便专注到书上,轻轻翻开一页。
恰在此刻,殿外又传来一连串的凌乱脚步声。
晟景琛烦躁地放下手中书,侧眸向门外望去。
就见相思子抱着小娃 如阵风般快步走入宫内,后面还跟着十几个疾步追着他俩的宫女。
只不过那些宫女刚到宫门口,就自觉站在两侧,并未随着一大一小踏入宫内。
相思子大大咧咧地走到帝王身侧,拿走他身前的茶盏,豪迈的一饮而尽,随后便开始抱怨:“老头,你好歹管管那个柔妃,老子一出门,她便派人跟着老子,方才还想拦着老子,跟老子来一段姐妹情深。”
晟景琛:……
小以宁对此幕叹为观止,心中不由嘀咕:难道她伪娘大佬看多了,竟觉得此刻的相思子女装男声一点都不违和,甚至有一丝带感。
帝王不满地斜睨向相思子,沉声斥责道:“你这般举止粗俗,当真以为朕不会责罚你!”
话音刚落,宫内的角落便有黑影悄然浮现。
相思子翻了个白眼,相当识相的放软身姿,抱着小娃跪趴到帝王膝上,用酥软软的声音诉苦:“陛下,你罚罚柔妃吧,妾身都快被她欺负死了,瞧见她都害怕……”
祖孙俩:……
一股子恶寒,几乎同时从这对祖孙俩心底骤然升起。
晟景琛强忍怒火,最终暴躁地吐出一个“滚”字。
“得嘞!”
相思子利落地起身,顺势坐到卧榻地另一端,并当着小娃的面,扯开衣衫,取出两个馒头,放置一旁的茶几上,发出两声闷响。
小以宁:⊙▽⊙
这是她娘的馒头?
她娘都几个月未做了,这吃食怎还在此人身上当道具?
小娃忍不住内心狐疑,连忙凑过去,轻轻戳了两下,虽然有些温热,但依旧硬如铁石。
两个大男人:……
福宁宫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,帝王不悦的眸光投向相思子。
始作俑者恍若未觉,支着下巴盯着小娃,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。
然,小娃并未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,更未发觉身上有两道视线注视着自己,继续着自己的手欠行为。
她手脚并用地爬到茶几旁,有些迟疑地抓起一个馒头,又嫌恶地丢开,随后便气鼓鼓地告状道:“舅爷爷,相思子叔叔糟蹋娘做的馒头,这个馊啦,不能吃啦!”
相思子:(?_?),这个臭丫头!
说话间,小以宁已经快速地爬向老baby。